萝卜牛杂

万事随缘。
真想把一辈子的温柔都给喻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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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烧包(六)

听到喻文州回答的魏琛背对着对方小声的哼哼了一下,然后又加了两个酥皮鸡蛋挞,而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始终只是笑着默许。

看着那人背靠着自己在柜面上东点西点的模样,喻文州没有来的觉得一阵安心,他猜想大抵是习惯了默默看着对方的缘故,这种久违的熟悉感即便时隔许久依然能让他觉得舒适。

而那边,魏琛也像是真的不计较价钱似得,洋洋洒洒的又加点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点心后才良心发现,回头问了问站在他身侧的人要不要加点什么。

“就这样吧。”而全程听着魏琛点单的喻文州估计这早茶的分量够两个人消化,于是向收银的姑娘确认一遍之后取出钱包结单。

而一旁点完早茶无事可干的魏琛在伸了个懒腰之后拍拍喻文州的肩指了指那张临窗靠近角落的两人座后,先一步坐到了老位子上。

结完单紧随其后的喻文州在看到魏琛选座的位子后,感到稍许的错愕,然而那些情绪并没有被他表露出来。

拉开木椅坐下的喻文州下意识的抚过光洁桌面感叹道,“太久没来了,连桌子都换了哪。”

端着茶盏正喝着清茶的魏琛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挑挑眉反问道,“有我久?”

这种明显带刺的话魏琛并不是故意想说,只是恰好到了一个时机,憋了那么久想忍都忍不住。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现实总是比语句更加伤人,即便有心解释仿佛显得多余,但有些话喻文州还是想说,像是为了弥补当年自己错失的,又或者是直至今日仍然固执的想要改变什么。

“打住打住,好好喝茶。”魏琛摆摆手,随后伸手推将杯盏推到对方面前,想止住这个话题。大概难得瞅到喻文州一反常态有些慌张的模样,魏琛就算再没下限那也是对外人。然而对于蓝雨,直到现在他依然有种归属感。

又或许他只是并不想在对方脸上看到任何愧疚或者同情。

“好,不聊这些。”

止住了话题两人又不可避免的陷入沉默之中。

这是两人相处时的一种常态,向来插科打诨惯了的魏琛觉得别扭而与其相对而坐的喻文州却觉得坦然,过去的他有多少次便是在那人群的间隙中看着这个人,看着他肆意大笑、看着他佯装生气、看着他吹嘘时止不住的嘚瑟神情。

一切的一切随着清茶入杯,晨光入棂,仿若时光重置重返当初。

暖色的光自窗棂洒入和那人打了个照面,那些昨日未见的细节就此铺张了开来,残留着过去的影子,却也刻写着无可抵挡的改变。

那和当年一样习惯用清水随意打理的发上总残留着一层水迹,那因为懒得收拾面容而总是冒出青色胡渣的下颚,那双眼总是显得怠倦随意,唯有在工作和聊天时才会闪闪发亮的骇人。过去的影子如影随形的铺张蔓延,勾起回忆的同时也一遍遍的提醒着喻文州,时光终究在那人身上留下无可复原的痕迹。

他细细看着那人眉目,望着那细微的皱纹如同龟裂杯壁从那人眼角蔓延,不是很深,浅浅几道若不定心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但这却让喻文州在意的心慌。

除却他自己,无人知晓这是有关失去的心慌,从过去的那一个时刻隐忍至今依然抹不去消不平,反而愈演愈烈。

可笑的是他曾经以为他能制止,意识一遍遍形成的堡垒只是为了再见时的轰然坍塌。

负隅顽抗只是徒劳。

但他想,他应该庆幸。

“我记得这里以前,应该是厨房的位置吧。”指腹摩挲过杯沿,顺滑的感觉就像是一尾穿水而游的鱼,真实的触感让喻文州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

喻文州提问之前,魏琛正撇着头佯装风景,听着问题下意识的点了点答了下去,“呵,以前坐着还嫌对着档口杂铺店逼的慌,现在倒是开阔了。”思绪随着窗外的街景跟着回到了当初,只是想了一会儿才发觉有点不对劲,魏琛随即扭头问道,“你小子以前来过这里?”

“嗯,上学时总是经过,不过没进来几次。”喻文州答的平常却让魏琛总觉得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皱着眉算了算,十多年前对方最多是个十四五岁的小鬼。

“那时还没蓝雨,而这家茶楼当时也只有现在的一半多吧。”喻文州细细的说着,全然不像是不常来的人,目光微抬看着那椿木隔扇门,感叹的口吻像是在这栋建筑上寄托了什么感情似的,“我记得当时有一扇门的格心上被烟头烫了一大块黑斑,不过大修过后连门都全部换上了新的。”

被喻文州那么一提,魏琛忽然想起了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抖抖腿没发声,回想到当年听说那一排门扉是老板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明代家具,不过也就是说说,真的假的,现在也无从得知。

“听你这口气像是熟悉的很,不过我怎么没什么印象?”那时的厨房和外场还没有现在那么泾渭分明,加之那时的蓝溪阁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小茶楼而已,忙里偷闲的魏琛常常得了空就溜出厨房跑到大厅里和茶客们天南地北的胡扯,虽然人名不记得几个,但脸倒是看了个熟,脑筋转动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可能这个家伙从小就内敛温驯的让人无法注意。

“魏师傅没什么印象是正常的。”喻文州笑了笑,魏琛还想开口问几句却恰逢早茶上桌,这个话题也随即戛然而止。

一口一个酥皮蛋挞的魏琛与持着筷子细嚼叉烧包的喻文州相比,这吃相确实是自由奔放的点,不过没人在意这些小事,更何况当事人之一的喻文州正满是笑意的看着吃的一脸欢愉的魏琛。

或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缘故,感受着半饱的肚皮,魏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难得说了句好话,“咳咳,我走了之后,蓝雨你管的不错。”

“那是大家的功劳。”喻文州的回答不居高不自贬,答的永远那么恰到好处。

“你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听着这种类似于官方标答的话魏琛就觉得憋屈,总觉得那一股子想说话的欲望都被对方一句话撇刮的一干二净,这也是魏琛讨厌和喻文州聊天的原因之一,所有有关喻文州自身的话题总是会被对方轻易的掠过,无法靠近、无法了解。

“那魏师傅想听我说什么?”喻文州问的很轻巧,仿佛只要魏琛开了口他便能满足,所有的决定权都在魏琛的手中。

“……随便你说什么!”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专注扯淡多年的魏琛也是第一次碰到会有人一本正经问聊天聊什么的!!

喻文州酝酿了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那么……今天天气不错。”

“噗——”这厢撇开视线喝着茶的魏琛立刻把口中的清茶一滴不剩的贡献给了木质窗框,随后一边狼狈的抹着嘴一边回头看着喻文州,满脸一副你小子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瞅着对方没有下句的样子,魏琛喘口气刚想来一句天气确实不错来附和对方时,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魏师傅。”

闻言抬头的魏琛看到对方笑的一脸狡黠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你小子耍我啊?”这可不能怪魏琛栽的没技术含量,谁能想得到这个看着总是对他和和气气的人竟然玩这一茬。

“我只是听魏师傅的话,随便说说而已。”看着魏琛恼怒的模样,喻文州一脸无辜的回答着。

“得,合着还是我的错。”翻了个白眼,秉承着不和小鬼计较的原则,魏琛泄愤似的夹了个鲜虾饺嚼了起来。

“我原本想说,蓝雨很好。”喻文州斟了杯茶,然后缓缓说到,“魏师傅刚离开的几年,确实有些困难,内部的改善、体制的改革,新的事物融入,即便旧的框架还在,大家还是花了一些时间去适应。”

“方前辈忙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改天休息了一定要找到魏师傅你,狠狠的胖揍一顿解气。”

魏琛听到这句的时候挑了挑眉,但最后还是默默的继续嚼虾饺。

“后来方前辈走了,蓝雨的宿舍楼大修了两次之后扩建了不少,厨房也重整了一次,不过后门那边的那棵芒果树还在,少天每天都会去给它浇浇水,每年夏季结出的芒果都被大家分刮了做成了芒果冰,去年少天哄着瀚文拿没熟的青芒果做芒果冰,酸的瀚文腮帮子疼了一天没讲话。”

正啃着糯米鸡的魏琛听到着摇摇头,想着卢瀚文这小鬼对黄少天还是嫩了点,又想到当年只是闲的无聊在后门哪埋了个种子,谁承想,自己看着那种子发芽成树却没等到结果,倒是便宜了这群小鬼。

“结果今年瀚文就摘了青芒果榨汁,在郑轩、李远他们的帮助下灌少天一嘴,这倒是让厨房安静了几天。”

“嘿,这叫现世报啊。”似乎能够想象到黄少天不能说话的憋屈模样,魏琛实在是不得不表示欣慰。

没去纠正魏琛的用词错误,喻文州喝了口茶之后继续说着那些有关蓝雨的琐事,有一些魏琛知道、有一些魏琛不知道,不过无所谓,魏琛想只是对方乐的说,自己也乐的听而已。

一顿早茶的时间在闲聊中匆匆而过,期间魏琛也难得在喻文州面前遥想了几次当年,而喻文州自始至终都淡淡的笑着。

邻桌的收音机整点报时的嘀了八声之后,喻文州抬手看了看时间,想着是时候走了。

起身刚想和魏琛道别,却见对方伸着懒腰说道,“走吧走吧,老夫也要回去补个回笼觉了。”,然后带头走在了前面。喻文州没说什么,跟着对方的步子一起离开了蓝溪阁。

走到门口,喻文州说着想带魏琛一程却被摆摆手拒绝了,“老夫骑小电瓶舒坦着,你小子还是快去上班吧,偷懒偷得这么明目张胆还真是后生可畏。”这么说着的魏琛仿佛真的是在感叹世风日下似得,还很有节奏的摇着头。

“是魏师傅你教的好。”

喻文州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魏琛这厢被哽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抽抽嘴角装作自己没说过,然后挥手赶人。

看着魏琛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喻文州只觉得一阵好笑,不过这一点他只放在心里自己想想。

礼貌的道了别之后,喻文州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着那个正在摆弄电瓶车的人说道,“我觉得还是魏师傅做的叉烧包好吃。”

声音不大,却能够清晰传到魏琛耳内,正在端着锁链的手顿了顿,随即背对着对方大声说道,“你小子知道就好,老夫的手艺广州一绝。”

魏琛这不要脸的话迎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和嘘声,而喻文州却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因为他见证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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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嗯……喻魏好……

【扯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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